伸伸

【弦永&狼永】无题

  ⚠️弦狼修罗场警告,注意避雷⚠️

  篇幅较长预警   

  写的不咋样,请凑合着吃吧(拭泪)

  

  

  永真收到了一盒胭脂纸。

  她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在自己房间的梳妆镜前,就这样摆着一个小木盒。

  她下楼问寄鹰众,寄鹰众说不知道。也许是弦一郎应了一心的要求,在物质上丰富她一些,就当做是照顾一心的犒劳。

  胭脂纸这种看起来很合适的礼物反而在永真这里显得有些犯蠢。她平时除了梳头和洗脸,也没有精力打扮自己。于是她把小木盒放进柜子里。

  今天是去拜访佛雕师的日子。他的龙咳痊愈了几日,最近总是念叨着想喝茶,显然听不进去永真对他少喝酒的劝说。她只好带上苇名酒,让狼代替自己给他。她可不能让佛雕师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做出了让步,对于一个医师来说,能让大病初愈的人喝酒已经是她最大的妥协了。

  到了破旧寺庙,她看见狼正在和半兵卫切磋武艺。她进屋和佛雕师打了个招呼,出门站在阳光下。细小的雪花慢慢飘落,沾在永真棕色的头发上。

  “……永真小姐。”狼闷闷的唤了她一声。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到永真旁边的,也许是她自己晒着太阳,不小心忽略了周围的存在。她转过头,看着狼整个身子都微微冒着热气,想必是刚刚的切磋让他全身都活动了一番。

  “啊,狼阁下。”永真拿出给佛雕师准备的酒。“拜托你把这个给佛雕师,这是他爱喝的茶。”

  狼接过苇名酒,低头愣了一会儿,随即又把酒还给她。

  “喝酒。”他说。

  “………?真是奇怪的人呢。这是给佛雕师庆祝病愈的酒,麻烦你把这个转交给他,狼阁下。”永真有些不明所以,她伸出手,把狼递给她的酒轻轻推了回去。

  狼看了看手里的酒,又看了看永真的脸,突然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一样,一声不吭的进屋了。

  永真留意到狼的耳朵尖有点红。也许是冻的吧,她想。

  

  回到天守阁,她收起落满雪的伞,坐在地炉旁边取暖。在积雪的路面行走让她只穿了一双布袜的双脚冻的发麻,她脱下木屐,左右看了看没人之后,轻轻的用手揉搓着又痒又痛的脚面。

  听到纸门拉动的声音,她赶紧恢复跪坐的姿势。看见是弦一郎进屋,她起身要向他行礼,却被他示意坐下。

  “最近天气愈发冷了。”他盘腿坐在永真对面,用手背试着地炉的温度。

  “是,弦一郎大人。”永真低头,看着炉子里跳动的火焰。

  “祖父大人的身体状况还是不太好。天气一冷,他咳嗽的更厉害了。”弦一郎看向永真。“还是要多拜托你,随时照顾祖父大人。”

  “是,弦一郎大人。”

  “………”

  弦一郎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对面毕恭毕敬端坐的永真。她甚至头都不抬一下。

  “冷吗?”他问道。

  “什么?”永真抬起头来看着弦一郎。“我还好,弦一郎大人。我不冷。”她回答完便重新低下头去。

  弦一郎看着门口正在滴水的油纸伞。她出门的时候并没有穿外套。

  他解开披风的搭扣,站起身走向永真,把披风披在她身上。

  永真显然被吓了一跳,正要摆手拒绝,弦一郎却从背后伸过手来,亲自给她扣上了搭扣。

  “如果你病倒了,谁来照顾祖父大人?身为医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系好了扣子,他站起身来回到座位坐下。“等过两天我会让他们做一件狐裘大衣给你,出门的时候给我好好穿着。”他说。

  “是……弦一郎大人。”永真低着头,轻轻抓着披风的边缘。

  两个人相顾无言,房间里只有地炉里的火苗噼噼啪啪的声音。

  “……还有胭脂的事情,有劳弦一郎大人费心了。”良久,永真开启了新的话题。

  “什么胭脂?”弦一郎皱了皱眉。

  永真疑惑的抬头看了看脸色不是很好的弦一郎,又低下头去。看来这并不是弦一郎大人的礼物呢。

  “你喜欢胭脂?”弦一郎问她。

  永真摇了摇头。“并非是我喜欢,只是有人赠予罢了。更何况我素日不善打扮,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不会有用处吧。”

  两人又安静的对坐了一会。弦一郎起身要走时,永真要解下披风还给他,被他拒绝了。等到晚上回到书房时,弦一郎看见自己的披风被叠的端端正正,就放在桌子的左半边。

  

  永真还是奉命每天准时去往破旧寺庙等待狼向她寻求帮助。奇怪的是,不论他跑多远,都能回到破旧寺庙来,永真几乎隔两天就能见到他。有时候他是走进来的,有时候他是弯着腰一瘸一拐进来的,甚至有时候他几乎是爬回来的。永真替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常常会问他有多痛,哪里痛,但他总是一声不吭。于是她轻轻缠绕着卷起来的纱布,包裹在狼敷了药的伤口上。狼就低着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默不作声。

  身为忍者,狼会觉得苦难对自己来说是一种试炼。在观望月楼见到九郎之后,狼把一直带在身上的护身符还给了他,以求增加苦难的折磨。但是在断臂后醒来时,佛雕师说门口的女孩子一直聒聒噪噪要求自己保管好忍者的护身符,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她的请求。因此狼在第一次看见永真的时候就觉得她很特别,他们明明不认识,但是她一直在向自己提供帮助。刚见面的那一天,永真注意到狼右半边脸的白斑,她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脸颊上时,狼觉得有些烫,他分不清是自己的脸还是她的手指。

  父亲曾经说过,忍者不能被感情左右。失去主人按照戒律必须要夺回,因此狼也不能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耽搁。在前往天守阁的路上偶尔找到了葫芦种子,他便带回破旧寺庙给永真。拿回伤药葫芦的狼也只能说一句多谢便转身离开,但他想回头看看她,或者就在阳光下多站一会,和她面对面。

  狼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和敌人交战之后,狼能在尸体身上多少摸出点铜钱来。在虎口阶梯做生意的货郎穴山总能碰见狼,因此他每每看见这位老客户便要招呼狼过来给自己的生意捧场,他也总能拿着从狼手里赚来的钱进新货。直到有一天狼还是照常来买东西,只不过这次不是神之飞雪或者夜叉戮糖。

  “如果对方是女人,该给什么东西?”狼缓缓的吐出一句。

  “哟,大爷!这是我听过你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啦!”穴山盘坐在草席上,两只手撑着膝盖。“大爷您也有这种烦恼吗?果然因为是男人啊,哈哈哈!”

  “……该给什么?”狼皱着眉头继续问。

  穴山叹了一口气,两手一搓抱住胳膊做出思考的状态。

  “可能是胭脂吧,女人都喜欢这个。”他说。

  狼好像没听明白。“什么……是胭脂?”

  “我反正看过,男人们送给艺伎这种东西。”穴山比划着,说的并不清楚。“她们好像也挺喜欢的,经常拿个红纸在上面抿来抿去。”

  狼沉默了一会。

  “那拜托你替我买到吧。”

  

  

  弦一郎在软禁神子之后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得到龙胤之力。苇名一心的身体每况愈下,就算是喘的像拉风箱也拦不住他穿上一身行头去猎老鼠或者再多喝一两碗酒,弦一郎和永真都对这件事极为头痛。弦一郎不能眼睁睁看着苇名因为城主的老去而走向灭亡,因此获得不死迫在眉睫。他知道一心不会支持他这样做,但是这个国家几乎就是他的一切,他……

  他要保护的不仅仅是苇名这个国家,他还要保护这个国家里他想要保护的人。

  弦一郎一直不敢去面对这种东西。他觉得特别奇怪,如果说对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有好感,这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弦一郎对永真的依赖越来越深,他甚至在练武的时候故意摔伤自己,然后以帮助她巩固医术的理由去找她治疗。道玄还在的时候,看到弦一郎捂着伤跑过来见永真,总是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少年时的弦一郎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太不正常了。他去找一心诉苦的时候,一心摸着胡子哈哈大笑,说弦一郎终于长大了,日后去与道玄提亲也无妨。可弦一郎连连拒绝,他说这可能是他一时冲动,过些时日就好了。

  他其实是怕吓到她。

  于是弦一郎知道了什么是爱慕。他小心翼翼的把这份心情藏起来,尽量与她保持正常的距离,但是更深处的冲动总是怂恿着他去和她再靠近一点。十多年过去了,他们一直保持着纯粹的上下级关系,弦一郎快被自己的虚伪折磨疯了,凭什么一定要自己承受着这一切。于是他想要试探一下,就一下就好了,向她露出关心的一面。然而披风落在她的肩上,她被吓到了,她第一时间拒绝了自己。回到房间的时候,他看到那件该死的披风就板板正正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本来这一切他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的。弦一郎一手撑着头,随便抓了张纸在上面乱七八糟的划拉了一通酸涩的话,又转手扔到灯上烧掉,扶着额叹了一晚上气。

  寄鹰众的情报往往是很灵通的。弦一郎时刻关注着那个败北忍者的动向,以防他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救走神子。除此之外,他还听说隐居在山中的某位性格古怪的老人收留了断臂之后的忍者,而永真又经常前去施助。弦一郎虽然无法印证这就是事实,但是一心和他立场不同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而一心有理由暗中调派永真去协助可以阻止他寻求不死的人。弦一郎觉得真正的孤立无援也不过如此,荒唐的是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明明也是他们想守护的。

  于是他走进了地牢,和道顺做了交易,喝下了变若淤淀。他已经做好了得不到龙胤的打算,就算那个忍者卷土重来,他也至少得到了不死的力量。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复兴苇名,就算是一心,是永真,也不可以。

  

  

  狼一贯保持着忍者低调行事的风格。他不想正面与弦一郎交锋,他需要摸清天守阁的房间布局,然后不打草惊蛇的把九郎救出来。但是他失败了,苇名流的武士追着他满楼层乱跑,忍者狼狈的撞破一扇又一扇纸门躲避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他只能瞅准时机,使用忍义手勾到天花板上面,在狭小的空间里蹲低前行。他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伸手摸到了一块略有松动的木板。拆开时看到下面是个无人的房间,便伸手一翻跳了进去。

  狼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并不是武士或者其他苇名流剑客的居室。灵敏的嗅觉让他想起了伤药葫芦的味道,他看见角落里堆放的书籍和旁边一包包的药材,又看见屏风后面摆放整齐的铺盖和一面小巧的化妆镜,他意识到这可能是永真的房间。再一转眼看见衣架上挂着的那件黑色长裾,果然如此。他想起在来的路上从穴山那里买来的那盒胭脂纸,虽然他都没打开看过,但他还是拿出来轻轻放在那面化妆镜前。永真的梳妆台很简单,上面只有一把木梳子。狼看着那把木梳子,鬼使神差般的拿了起来,用手指捻掉一根细长的头发。棕色的发丝在夕阳的映衬下变得金黄,狼拿起那根头发,举起手来对着阳光,呆呆的站着。只是发愣不到一秒,忍者警觉的耳朵便听见有三四人的脚步声正在向自己靠近,他便迅速将梳子归位,翻窗离去。

  狼不清楚自己这样做是为什么。他想知道永真有没有在用那盒胭脂,但是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开口。他还是默默的完成着自己的任务,默默的看着她,默默的转身就走。

  有时候狼会在旅途中收获一些酒。他发现永真是愿意和他一起喝酒的,这让忍者感到很高兴。他们在喝酒的时候,永真也总愿意讲一些自己的故事,狼感觉这时候是她和自己走的最近的时候。有一次狼花了大价钱在祭奠帮买了一瓶龙泉,他带回来的时候,永真端着酒盏讲起那传说中仙乡的故事。她说那时候常樱之花未落,源之漩涡还在。弦一郎大人就在常樱之树下练习飞渡漩涡云,那是她小时候经常去参观的景象。狼一怔,他意识到自己肯定不会再想听下去了,但他硬是听完了所有在永真口中吐出的关于弦一郎的故事。他低头看着酒盏中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可笑,仰头把本该细细品咂的好酒一饮而尽。

  狼觉得心里堵堵的。

  

  

  最后一刀刺穿弦一郎心口的时候,狼不知为何觉得很畅快。之前刺杀时的愧疚感荡然无存,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弦一郎正在淌血的尸体,心里被一种扭曲的快感满足。

  “是你……赢了呢。”永真从楼梯走上来,看着双手沾满鲜血的狼。一心交代的任务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她还需要让狼协助神子断绝不死,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你到底是谁?”狼没有在她的眼中看到赞誉之类的神情,她好像早就料到自己会杀了弦一郎。

  永真刚想解释,狼身后弦一郎的尸体便活了过来。弦一郎为了寻求不死喝下了变若水,这在永真的意料之外。她意识到想让任务结束远没有那么简单。

  弦一郎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永真果然站在狼的一面,他没有猜错。

  可现在这不重要了不是吗?他已经获得了不死,只要他还站在这片土地上,复兴苇名便指日可待。他终于得到他想要的力量了。

  可弦一郎感觉他失去了更多。他知道一心也好,永真也罢,都是极其反对不死之力的存在的。现在他彻底孤立无援了,什么都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败北忍者的了。

  杀了他,弦一郎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死而复生的弦一郎步履蹒跚的走向天守阁的窗边。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狼手握刀柄摆好架势准备迎接战斗,而永真就站在他身后看着自己。

  再会了。弦一郎翻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大雪里。

  

  永真向狼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奉苇名一心之命前来帮助忍者的。那位老城主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孙子为了得到不死之力而堕入疯魔,因此他需要唤醒服侍龙胤神子的忍者,成就斩断不死之事。

  原来如此,伤药葫芦也好,包扎伤口也罢,全都是她在例行公事,而非什么愚蠢的施舍。在她眼里,自己是神子的忍者,是可以完成断绝不死的那个人,是她的主人派她前去支配的目标。

  狼恍然大悟。 

   

  经历过一次死亡,弦一郎的身体十分虚弱。变若水所塑造的不死并不如同龙胤之力一般具有那么强大的恢复力,往往一次致命伤会让他痛苦好几个时日。他回想起在忍者的刀穿过自己胸膛的时候,那人如同报仇雪恨一般快意的眼神,弦一郎觉得那眼神中还有其他东西。 

  他突然想起永真那天提起的胭脂。在此前一天就有寄鹰众向他禀报说有一个穿着柿子色布衣的忍者潜入天守阁被发现,但神子没有被救走。巡逻的武士在永真小姐的房间里听到有细微的动静,但是打开门之后空无一人。

  那是他干的吧?那个卑贱的忍者,竟然真的如他最担心的一样,打起了永真的主意。

  心口没长全的伤口一阵绞痛。弦一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收拾好自己准备动身。

  必须杀了他,不论用什么方法,必须杀了他!

  

  

  总算见到九郎了,狼心中的郁闷解开了大半。他答应了小主人的请求,同意帮助他斩断不死。去见一心的时候,老爷子喝着酒和他说笑,但看向忍者双眼的时候,一心放下了酒杯。

  “只狼啊,你的眼中有修罗的影子哦。”他说。

  “我曾经,斩下过修罗的手臂。你啊,可不要沦落到被我砍的那一天!”老爷子重新端起酒杯,看着沉默的狼,把剩下的酒仰头饮尽。

  狼知道什么是修罗。他曾经也被佛雕师提点过这种事情。那种杀人如麻的恶鬼,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成为呢?

  也许就是他这种人吧。

  狼缓过神来,看着天守阁映红天空的大火,把沾满血的楔丸收回刀鞘里。

  义父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身后传来九郎绝望的哭声。

  狼左手持开门,肩上背着拜泪,转身看向被放在一心尸体旁边的弦一郎的头。

  他慢慢走到永真的尸体面前,蹲下来看着她苍白的脸。

  “我把枭杀了。”他说。“他杀了弦一郎。”

  他跪坐在永真身边,拿起她冰冷的手,捂在手心里。

  天亮了,狼站起身来,略过神子,慢慢走下楼梯。

  天守阁内横尸遍地,狼握着滴血的刀,一步一步的走进永真的房间。

  他拉开梳妆镜下的小抽屉,那盒胭脂纸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她果然没有用呢。

  狼拿起放在小桌子上的木梳,对着窗口呆呆地看着。阳光顺着梳子的缝隙洒在狼的脸上。梳子粘上了狼手上的血污。

  狼把梳子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然后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天守阁。

  

  end

  

  

 tip:我写完了以后又读了一遍   

       什么舔狗咬人事件啊(战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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